“我们都很清楚俄罗斯的立场：它想完全占领顿巴斯地区，现在它希望我们从顿巴斯撤离——这就是它的态度，”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12月18日于布鲁塞尔表示。当天，欧盟领导人举行了峰会。在峰会间隙的新闻发布会上，泽连斯基谈到即将在周五和周六于华盛顿举行的会晤时说：“我们的立场也十分明确：我们不会采取任何割让领土的行动。美国正在努力促成某种妥协。”

土地问题固然重要，但未来的安全保障同样不可忽视。乌克兰加入北约的希望几乎破灭，现在基辅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从西方获得安全保障。然而，这种保障是否真的能够给乌克兰带来类似会员国的待遇呢？有人认为，经过艰难的谈判，如果战争结束，乌克兰至少可以获得美国主导的西方安全承诺。总比没有好，虽然无法加入北约，但算是一种勉强的保障。然而，也有人对此持悲观态度。他们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俄罗斯可能认为这种保障等同于北约第五条款，从而拒绝协议，使谈判回到原点；二是莫斯科接受协议，但情况可能更糟，因为这意味着它相信这种保障根本无法兑现。

谈及乌克兰的安全保障，最关键的一点不能忘：乌克兰曾在1994年遭受过一次严重的背叛，那就是《布达佩斯备忘录》。在放弃核武器之后，乌克兰得到了两个惨痛的教训：2014年，俄罗斯吞并了克里米亚；2022年2月24日，俄军再次大举入侵乌克兰，战争一直持续至今。最具讽刺意味的是，备忘录上明确写道：“俄罗斯联邦、英国和美国重申其对乌克兰的承诺，依据欧洲安全与合作会议最终文件的原则，尊重乌克兰的独立、主权和现有边界。”

更让人震惊的是，2016年2月，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宣称：“俄罗斯从未违反布达佩斯备忘录，它仅包含一个义务，即不得使用核武器攻击乌克兰。”曾参与备忘录起草的布鲁金斯学会军备控制项目主任、前美国驻乌克兰大使史蒂文·皮佛表示：“这是俄罗斯外交上的谎言和对国际舆论的蔑视，谷歌上搜索半分钟就能发现拉夫罗夫说法明显错误。”如今，乌克兰再次面临考验：它还能相信纸面上的承诺吗？更关键的是，缺乏类似北约这样的组织，仅靠个别保证，又能撑得住吗？

即便退一步，即使是北约第五条，人们自北约成立以来，也只是听到过承诺，却很少见到实际行动。据《基辅独立报》报道，欧洲官员私下对乌克兰官员承认，“他们自己也没完全把握”。换句话说，就是“我们心里也没底”。如今，特朗普的言论让这种不确定性更明显。特朗普明确表示，美国不会为那些国防开支不足的北约国家提供保护，并要求欧洲在2027年前接管北约大部分常规防务，否则美国可能退出部分北约防卫机制。连这些背靠北约的欧洲国家都如此犹豫，乌克兰如果在前线炮火连天的情况下得到所谓安全保障，其实际价值又能有多少，很难令人放心。

西方和乌克兰的观察人士指出，除非西方派遣地面作战部队，否则纸面上的保障措施无法真正威慑俄罗斯。然而，莫斯科已经排除了任何北约部队驻扎乌克兰的可能性。这种拒绝涵盖了所有欧洲主要国家，因为在莫斯科眼中，无论是否披着北约的旗号，都被视作北约军队。乌克兰议员奥列克桑德·梅列日科在接受《基辅独立报》采访时表示，克里姆林宫只会接受这样的协议：该协议不会阻止它最终“摧毁或征服乌克兰”。梅列日科补充道：“除非出现明确迹象表明……美国永远不会履行提供的任何安全保障，否则俄罗斯极不可能同意这样的协议。他们可能再次像在《布达佩斯备忘录》下那样，用虚假的承诺欺骗我们。”

华盛顿智库威尔逊中心欧洲安全政策专家马蒂厄·布莱格认为，将北约第五条与这些保证相提并论是“名不副实”。他指出，就军事介入而言，“这实际上关乎我们在控制局势升级和应对克里姆林宫的升级动态方面的可信度。目前，这种可信度非常低，几乎不存在。”乌克兰人确实非常勇敢，但不可否认，他们也害怕俄罗斯，这种恐惧并非害怕作战，而是担心即使战斗，也可能失去更多领土。因此，乌克兰必须紧紧依靠美国，哪怕牺牲国家尊严，也要争取安全保障，甚至顾不上美国手中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目前，乌克兰已有近五分之一的国土被俄罗斯占领。欧洲尚在坚持，而特朗普则公开要求乌克兰割让这些土地给俄罗斯，以换取战争结束。这引发一个疑问：如果美国不会管五分之一的领土丧失，那么如果损失变为四分之一，美国会介入吗？理由又是什么？四分之一和五分之一之间究竟有什么本质区别？就像一个警察对受害者说：歹徒砍断你一根手指，我暂且不管，但下次再砍断你一只胳膊，我一定依法严办。这样一个警察的话还能信吗？遗憾的是，如今人们被各种会晤、谈判、协议和外交套话搞得糊涂，甚至连最基本的思考方式都忘了。最让人担心的是，这种所谓的安全保障被精心包装后，很可能沦为第二个《布达佩斯备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