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年一梦中,声名志业总成空。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差堪对我翁。”电视剧《沉默的荣耀》中,吴石将军这首诀别诗被越来越多人熟知。诗中的“我翁”,也就是他的父亲吴国琬,是螺洲吴氏第二十一世孙。
在闽侯县南通镇文山村良田仔水库对面的一个小山坡上,两座青冢静卧在芦苇丛中,这便是吴石父母和祖父母的安息之地。“因为吴石家族来自螺洲,我们村习惯把这两座墓称为‘螺洲墓’。”文山村老党员陈文通介绍,高处是吴石祖父母的坟茔,立于清光绪二十二年;中部是吴石父母的合葬墓,1997年由吴石的族亲修缮。
这两座墓形制简朴,坟堆、墓圈与墓埕皆由生土筑成,坟前用石材砌有墓碑、祭台、碑龛及角柱等。墓埕前沿两侧各立有一副清代夹杆石,高1.32米,宽0.42米,厚0.12米。在文山村的墓葬中,唯吴家墓前立有此物。
明清时期,凡有子弟考取进士、举人、贡生等功名,家族便可在祠堂或祖墓前竖立旗杆石,也称夹杆石,既为彰显荣耀,亦寄寓激励后人向学进取之意。“吴石将军的父亲吴国琬是清光绪十一年的举人,按例可以享有这项荣誉。而且,螺洲吴氏历代为官者不在少数,有旗杆石一点也不奇怪。”南通镇文化服务中心主任张恒说。
据民国版《闽侯县志》记载,吴国琬的成绩当年在侯官举人中名列第五。后因科举之路不顺,他遂以行医、教书为业。1894年,吴石出生,父亲为他取名“萃文”,寄望他在文途上出类拔萃。吴国琬满腹经纶,工于书法,亦通医术,吴石对他很尊敬,父子感情融洽。
据记载,吴石后来曾回忆说:“习汉文时,每日清晨即起,从不间断,每作文必寄与吾父批改。”父亲如山的爱和无声的教诲,吴石始终铭记于心。即便后来进入保定军校,父子仍书信不断。吴石将父亲的来信视若珍宝,逐字研读,小心收藏,甚至汇集成册,视为教育子孙的传家之宝。在父亲的影响下,吴石一生与书为伴,阅读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即便身陷囹圄他也手不释卷。奉命赴台前,他还特地嘱咐兄嫂,称自己一生无甚财富,唯几箱书信最为珍贵,务必妥善保管。
陈文通告诉记者,村里老人曾说,1949年,吴石离开福州去台湾前,来过文山村祭扫祖墓,他祭拜后未放鞭炮,而是在墓前鸣枪——那是他向父母的最后告别。他深知,前路艰险,或许再无归期。在电视剧中,这次告别化为了那句经典的台词:“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记者 陈木易 通讯员 林若野 陈堡)